夏国北境,苦寒之地。
十月天,本该阳光和煦。
北境却已经是银装素裹,朔风如刀。
北境数十万精锐于中军大营前集结列队,军容整齐,气势惊天。
营门打开,云战一身戎装,脚踩战靴,缓步而出。
战靴与地面碰撞,铿锵有力。
“恭送云帅,衣锦还乡!”
第一层将领队伍目光崇敬看着云战,突然爆发出整齐吼声。
“恭送云帅,衣锦还乡!”
第二层精锐整齐划一。
紧接着,第三层,第四层。
恭送云帅,衣锦还乡!
如雷般的吼声层层扩散,声震千里,撼动九霄,带着敬重,带着不舍。
这位云帅,堪称传奇。
少年从军,五年戎马,征战沙场,功勋无数。
坐镇北境,震慑异族,北境之敌,不敢南望。
夏皇赐名云不战,寓意不战以屈人之兵,彰其威名。
更册封九天龙帅,镇北王,世袭罔替,与国同休!
任谁都想不到,如此惊才绝艳的人物,平定北境战乱后,做的第一件事竟是解甲归田。
云战扫视众将,胸中升起一股豪情。
北境百万精锐,只知道云帅云不战赫赫威名。
却很少有人知道,他本名云战,曾经只是天南市街头流浪的乞丐。
六年前,养父病故。
云战卖.身葬父,入赘龙家四房,当了上门女婿。
他的妻子,就是具有天南第一美人之称的,龙沐婷。
五年前,他不堪忍受龙家那群亲戚的嘲讽羞辱,愤然离家,从军戍边。
他发誓要混出个名堂,他发誓等他重回天南,将不会让任何人欺负龙沐婷,欺负他的岳父岳母。
现在,他总算兑现了当初的豪言。
只是这五年他一直四处征战,跟家里基本断了联系。
现在马上就能回家,牵挂和担心立刻涌上心头。
压抑着内心的归心似箭,云战沉声道:“我走之后,北境安危就托付众位了。诸君努力,保境安民!”
下方将士齐声嘶吼道:“保境安民!”
又是一阵整齐划一的声浪,层叠传向远方。
等声浪平息,云战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。
在三军将士的回礼中,缓步走出军营。
......
云战刚走出军营,迎面就见一个身材魁梧,威武不凡的年轻男子,急匆匆迎了上来。
这男子名叫雷猛,是云战的护卫队队长,被云战派去调查妻子一家人的近况。
就算不能立刻回到家人身边,云战也迫切想知道妻子,岳父岳母过的好不好。
只是,此刻看雷猛一脸凝重和焦急,似乎要带给他的,并非什么好消息!
“云帅!我查到五年前,您离家的时候,夫人已经有了你的骨肉。如今您有一个四岁的女儿,名叫龙朵朵。”
“只是…三天前,少主被人贩子给偷走了。目前夫人正不遗余力的寻找。”
“属下得到这个消息后,已经派人去查。目前已经确定作案者容貌。”
“根据监控显示,当时少主跟随幼儿园参加户外活动,在路上看到一个摔倒的中年妇女。”
“少主心地善良,跑过去想帮她,结果被那个中年妇女迷晕拐走。”
“人贩子最后出现,是在高铁站,买了一张去天南市下辖南江县的车票。”
雷猛小心翼翼的汇报。
云战的身体一僵。
眼中突然有血丝浮现。
他有个女儿!
他女儿被人拐走了!
这恶毒的人贩子,竟然还利用了他女儿的善良天性!
该死!
一瞬间,无数的念头,无数的疑问涌现云战心头。
一股腥甜涌上喉咙,又被他强行压了下去。
但是嘴角还是有一缕血丝溢出。
“雷猛,传令,不惜任何代价,就算把天南市翻过来,也要找到本帅的女儿!!”
九天龙帅一声令下,举国震动。
四境,九边,十三省,三十六重镇总领,第一时间放下手头的一切,亲自带队,精锐尽出,坐标天南!
沿海卫三大舰队也在同时集结,三大海军将领亲自带队,数千艘战舰乘风破浪,走海路奔袭天南!
一夜之间,大夏全境三分之二战力,数百万人集结天南!
所有出入天南的道路,无论大小全部封锁,严禁出入。
整个天南,全城24小时宵禁。
数十万精锐,针对天南市下属的南江县,展开地毯式搜索。
地面上,无数装甲车,穿流交错。
天空中,数千架直升机来回盘旋,监视着下方一草一木。
如此阵仗,令天南上流圈子人人自危,所有人的心中都是一个念头:天南,莫非要变天了?
无数高官和大人物,都迫不及待的想将自己家中重要人物送出天南避祸。
然而他们却悲哀的发现,他们甚至都无法踏出家门。
天南首富江半城,试图与一名带队将官拉通关系,送自家一名晚辈出城,却被带队将官一梭子子弹吓了回去。
这个信号,打消了那些权贵小心思的同时,更令他们人人自危。
而此刻,天南市的天空,不知何时已经乌云笼罩。
黑色的云层越压越低。
仿佛为了渲染这种压抑恐怖的气氛。
又仿佛某种可怕的东西正在酝酿,等待着激烈的爆发。
............
靠山镇,隶属南江县,一处相对偏远的城镇......
一栋装修精美,颜色鲜艳的三层小楼,在这偏远贫穷的城镇上,显得鹤立鸡群。
小楼院内,一处角落,依偎着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女孩。
这本该是一个非常精致漂亮的小女孩。
然而此刻却是衣衫褴褛,满面乌黑,浑身的伤痕。
小家伙的脸上更是有一个清晰地鞋印。
然而相比这些更过分的是,小女孩的脖子上竟然带着一只狗项圈,一根粗大的铁链延伸向远处。
乌云滚滚,天光暗淡之下,显得这栋小楼的色彩格外鲜艳,却也显得小女孩格外凄凉。
小女孩那双还算灵动的大眼睛,愣愣的望向远方,看着看着,小家伙突然一扁嘴,哇的一声哭了出来。
“你这该死的小野种,哭哭哭,就知道哭!哭丧吗?”
伴随小女孩的哭声,房间里传来一个尖刻恶毒的女人声音。
紧接着,一个浑身肥肉,长相痴肥的中年女人从房间里冲了出来,二话不说,伸手就在小女孩胳膊上拧了一把。
“啊!阿姨,求求你别打朵朵,朵朵保证再也不哭了!阿姨,朵朵听话,你能送朵朵回家吗?朵朵想妈妈了......”
朵朵强忍着哭腔,一边躲闪,一边哽咽着说道。
只是最后说到妈妈,小家伙再也忍不住,哭得更厉害了。
肥女人恼怒的再次抬起巴掌。
然而眼珠一转,又把巴掌放下。
她转身回离开,片刻后端了一盆泔水走了回来。
那一盆泔水里,有饭粒儿,有馒头渣,烂菜叶,散发着一阵阵腐败的馊臭味。
肥女人把泔水放在朵朵面前。
皮笑肉不笑的说道:“小野种,想让老娘带你找妈妈?没问题!只要你乖乖的把这盆东西吃了,老娘立刻带你去找妈妈!老娘说话算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