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让你找的是大夫,不是女人!还不赶紧把人拉走!”
迷迷糊糊中,夏云月听到了一道极其冰冷萧杀又极其悦耳的声音,就好像有人在她耳边拉大提琴般似的,迷人的耳朵都要怀孕了。
咦,大冰块怎么还会开口说话?声音还这么好听?
难道冰块都能变异了吗?
夏云月恍恍惚惚地睁开了眼睛,感觉自己仿佛看到了一团火光,火光中还有一张俊美无俦的苍白面容。
她这是在做梦吗?居然梦到了这么帅的帅哥?
此刻脑子已经完全糊涂的夏云月,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若是死了又如何还能做梦,只觉得这一定是老天爷可怜她这一生过的那么悲惨而给的补偿。
当下顿时开心地吧唧一口亲在了大帅哥脸上。
谢瀛洲这辈子还从没有让女人如此轻薄过,顿时脸都青了。
新晋侍卫右二却满脸疑惑:“可是公子,你中的是春药啊?找个女人睡一觉不就行了?为什么非要找大夫?”
“我让你拉开就拉开!”
谢瀛洲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,如刀削斧劈的俊脸上满是寒霜。心中极其后悔自己先前怎么觉得这个大块头值得好好栽培,还特地把他带在身边。
右二恍然,以为公子这是担心自己强抢民女,连忙解释。
“公子放心,这个姑娘是属下无意中发现的。当时她正差点被一个畜生侮辱,属下就问她愿不愿意替公子解毒,她一口就答应了,属下这才把她带回来的。”
“本王不需要这样的解毒方式!快拉开!”谢瀛洲再次寒声再次命令。
要不是他现在需要全神贯注地运功,同时压制迷药的药性,以及体内的蛊毒,无法分心,早就把这个女人一脚踹开了。
右二却反而后退了一步:“属下知道公子是嫌弃属下自作主张,可是这姑娘也正好中了迷药,属下又把那个畜生的命根子废了,总不能再去给她找个男人吧,公子就委屈些收了她吧,回头属下肯定甘愿领罚。”
说着,右二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跑。
“你……”谢瀛洲还从未被手下这么违抗过,顿时几乎呕血,可偏生他现在又没法亲自动手,只能越发冷酷地喝斥,“滚,否则就杀了你!”
“你要杀我?凭什么?”
一直伏在他身上不断蹭啊蹭的夏云月,其他的没听清楚也没听懂,这会儿却突然有了自己的逻辑,顿时愤愤地用力戳了戳男人的胸膛,同时心中涌起了无限的委屈。
“我已经在很努力很努力地活着了,你们这些人,不过就是能力高一些,权力多一些,凭什么就可以这么草菅人命?”
“那你就赶紧识相地离开。”谢瀛洲沙哑地道,极力地克制着因少女的柔软厮磨而不断燃烧的欲火,以及自己的杀气。
“偏不,你是老天补偿我的,我凭什么不要。反正我早晚也是个死,还不如在死前好好地享受这个美梦。”
体内的药性让夏云月本就不清的神智更加稀少,索性低头啊呜一口要在了谢瀛洲的颈侧。
却不知道这一口正好咬到了谢瀛洲的经脉。
顿时,先前已经苦苦支撑了大半天的压制尽数崩塌,被强行堵塞的药性瞬间变成了海啸席卷而来。
男人原本还克制冷静的双瞳几乎瞬间就涌上了浓郁的血色,再不留情地立时翻身将女子压在身下。
“那我就如你所愿!”
噼啪作响的篝火声中,瞬间裂帛声声。
投影在洞壁之上的光影中,一对身影不时地翻来覆去,时而你上,时而我下,却始终纠缠在一起,久久没有分开。
……
精疲力尽中,夏云月做了个梦。
梦中她好像变成了一个同名不同姓的古代少女,自幼就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关姓农家。
那是一个大家庭,爷爷奶奶都还在世,所以并没有分家。
爷爷一共生了六个孩子,四个儿子两个女儿。
老大关铁柱、老二关菊花和老三关满仓,都是亡妻所生。老四关旺福、老五关旺财和老小关荷香则是后奶奶刘氏所出。
不过大姑姑关菊花很小的时候就被人贩子拐走了,所以只剩下一个小姑姑。
她是大房所出,今年十五岁,下面还有一个八岁的妹妹关小丫。
娘亲夏氏是个十分美丽又温柔的女人,有一手出神入化的绣技,是家里头最能赚钱的一个,关家的新房子就主要是靠娘亲卖绣品建起来的。
但是因为连生俩个都是女儿,奶奶一直对娘亲非常有意见,动不动就责骂她。
亲爹关铁柱也因此觉得抬不起头来,一气之下就跑去从军了。
爷爷原本对她们还好,但自从亲爹离家之后,态度也变了很多。
尤其是去年亲爹战死的死讯突然传来后,爷爷因为伤心过度,就基本不管她们了。平时除非是奶奶做的太过火,否则基本上都会视而不见。
她以前年幼,不明白爷爷为什么一下子不疼爱自己了,被奶奶欺负的时候还跟爷爷告状。
爷爷却十分生气地骂她白眼狼。
说奶奶能对她爹和三叔这两个前头生的孩子那么视若己出,又一直尽心尽力地照顾这个大家庭,她一个小辈,不听话也就罢了,还敢跟爷爷告状,再有下次,一定不轻饶。
于是,从此她就畏畏缩缩,不管受再大的委屈也不敢再指望爷爷能替自己和娘亲作主了。
奶奶知道后,更是变本加厉地磋磨她们母女三人。
娘亲日日夜夜有绣不完的活计,眼睛熬得越来越差,她则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。
家里的家务活要做,外头田里地里的活也要做,还要砍柴挑水,还每天都吃不饱穿不暖,日子苦不堪言。
而三叔关满仓明明是个大男人,却因为生了个关家唯一的男丁,天天被奶奶宠着。
平时总是偷奸耍滑,还经常把本该他做的农活都丢给自己。
堂兄关东升更是从一出生就没干过任何的农活,整日里游手好闲,最后还染上了赌博的毛病。
就在前不久,堂兄又欠了一笔赌债,奶奶为了给堂兄还债,竟然要把她卖给别人做鬼妻。
娘亲连忙告诉奶奶,说她和刚刚中了秀才的李青书已经有了口头上的婚约,估摸这几天就会来提亲了,不能再另许别家。
奶奶却根本不信,还说她们母女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,李家秀才怎么可能看得上她这个蠢笨的丑村姑。
但事实上,她既不蠢,更不丑。
反而继承了娘亲的美貌,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是个美人坯子了。
只不过是娘亲一直担心她太过美貌,将来难免会被奶奶卖掉,才让她天天涂抹一种会让皮肤变黄变黑的药汁,扮成丑姑娘。
现在她和娘亲当然不好说自己是故意装丑的。
可偏偏青书哥哥又在县城里读书,青书哥哥的娘周婶为了照顾他的生活也跟去了,如今她们根本就没法证明这桩婚事。
她和娘又想求爷爷作主。
可爷爷几个月前就中风不起了,根本没法说话,家里大权都被奶奶掌握着。
娘亲没办法,只能半夜三更撬开房门放她逃走,让她去找青书哥哥。
她孤身一人,强忍着害怕,带着满腔希望地来到县城,好不容易找到了青书哥哥,却没想到青书哥哥竟然把她骗到寺庙附近,还大发兽性地想要欺负她。
她被吓坏了,拼命地喊救命,青书哥哥却不但变得十分凶神恶煞,还把她的脑袋往树上撞。
她不明白为什么一直对她那么温柔的青书哥哥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,只知道后脑一阵剧痛后就再也没有意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