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桦下意识往回一缩。
却被苏槿韵眼疾手快的拉住,长睫下的眼睛里竟然有几分心疼的意味。
“放心,她那治不好的,我这,能治。”
与此同时,在云京的某家酒吧里。
苏楠染正忍受着喧闹与杂乱。
平心而论,就算是程嘉望叫她来的,她也依旧对酒吧喜欢不起来。
程嘉望坐在台子上,正深情的对着她唱情歌。
周围起哄的声浪一下高过一下。
可苏楠染脑子里却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程桦。
到底年龄还小,失去那块手表的时候,眼里的悲伤太真切了。
这是她的错,等她去找了样式一样赔给他就是了。
周围的朋友撞了撞她的肩,笑得暧昧:
“楠染,程家大少爷亲自给你献唱,你还真是魅力无限啊。”
苏楠染听了这话,心里没什么感觉,
实际上,她压根儿没听程嘉望在唱什么,随口嗯了声。
“我当初还以为你喜欢的,是你从小养到大的那个程家的小外甥呢,现在看来,竟然是我看走眼了。”
苏楠染看了这人一眼。
几日不见,这人怎么变得这么聒噪了?
口袋里的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。
苏楠染漫不经心的接起:
“喂?”
她清楚的听见家里的阿姨声音万分焦急:
“小姐,小桦不见了!”
11
“不见了?”
苏楠染浑不在意的嗤笑了声:“他这玩的又是哪出?叫几个保镖出去找就行,这点小事也要给我打个电话?”
苏楠染笃定的想,应该是上次手表的事,让程桦生气了,所以闹这种消失的无聊戏码。
算了,到底年纪小,大不了她现在就去买块手表给他赔罪。
苏楠染没心思待在酒吧了,索性跟程嘉望打了声招呼,直奔拍卖会所,又拍下了块手表。
虽然样式和程桦要的那条不同,但价格比那条还要高出不少。
苏楠染甚至挑了个精美的礼盒包装起来,就放在了门口的玄关处——是一个程桦一回来,就能看见的地方。
她满意的想,等程桦晚上回来看见这个,总能消气了吧。
为此,苏楠染特意在客厅坐了个通宵。
可直到晨光从窗外亮起时,也没看见人回来。
她气笑了,压着怒气对保镖道:
“找到程桦,告诉他,再不回来,就不用回来了!”
可所有保镖反馈的都是没有找到人。
不仅如此,甚至第二ⓝⓜⓩⓛ日、第三日,甚至是之后的半个月,程桦都没有回来。
苏楠染开始觉得不对劲了。
那天晚上家里阿姨打来的那通电话骤然在她脑海里浮现,她推迟了所有的会议和酒局,匆忙回家去找阿姨了解具体情况。
阿姨正站在一间客房门口,叹了口气:
“苏小姐,我那天来打扫小桦住的房间,却看到了张他留下的字条。”
苏楠染将那张纸接了过来,清楚的看见了上面的字——
“苏小姐,感谢您对我这些年的照顾,今后,我定不会再碍着您的眼了。”
苏楠染这下开始慌了。
她慌张的拨通那个早已熟烂于心的电话号码——
“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......”
冰冷的女声,将苏楠染心底最后的希翼也彻底打破。
苏楠染自言自语的低声喃喃,好像是在说服自己:
“不会的,不会的,他怎么会离开我呢?一定是生我的气了,在跟我闹呢。”
一向从容不迫的人,此刻却像疯了似地翻遍了整个房子,连一个角落都没有放过,完全没有平日冷静的模样,声音里都带着颤抖:
“他不会走的......”
偏偏全部都空无一人,苏楠染中的慌张被无限放大。
明明她已经重新买了块手表,他为什么要走,他只要回来就能看见了啊。
苏楠染颓然的跪倒在地上,心脏处一下一下抽痛。
阿姨看见她这副样子,红了眼眶,犹豫再三,还是开了口:
“小桦搬到这间屋子来的那天,我进去打扫卫生的时候,在里面看到了一串珍珠项链,被一个非常精美的礼盒包起来了,上面写了......祝小姨生日快乐。”
“程大少爷让我把它扔了,还说让我别告诉您,但我想了又想,还是先留下来了。”
在看见阿姨拿出那串珍珠项链的时候,苏楠染眉心狠狠一跳。
前世已经模糊了的记忆,此刻依稀浮现在她脑海中。
那时,程桦用下药这样的手段跟她有了肌肤之亲,等第二日她清醒过来的时候,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愤怒,而是欣喜。
可欣喜过后,就是胆战心惊。
12
程桦,毕竟从小跟她生活在一起,那是众人眼里她的小外甥,她怎么敢对他有这种心思的?
程桦年纪小,可以不顾一切,可是她不行,
她堵不住那些很有可能会伤害到程桦的悠悠众口。
所以程桦前世送给她这串珍珠项链的时候,她说了那些十分伤人的话,
她就是想斩断程桦对自己的心思,想让他的生活回归正轨。
可没想到,她和程桦有了肌肤之亲的事情,还是被苏老爷子知道了,最终她被迫和程桦结了婚。
可婚后,她一直陷在纠结中,她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们这样的关系,最终他们就这样蹉跎了一生。
发现自己重新回到被程桦下药的那天时,她欣喜若狂,
这一次,她会在一切都还没发生的时候,亲手斩断和程桦之间的关系!
也正是因此,她才在程嘉望提出复合的时候,应了下来。
可是,她只是想斩断程桦对自己的心思,却从没想过他会离开自己!
手机在这时再次响起——来自苏楠染的一个医生朋友。
苏楠染突然有一种极其不安的预感。
“楠染,你现在忙吗?我想了又想,还是感觉不太对劲,决定跟你说一下这事。”
这个朋友不知道,苏楠染和程桦闹掰的事,还把程桦当成苏楠染疼爱的小外甥看。
“上个月,你家那个小孩,来我们医院检查耳朵,他的左耳朵基本听不见了,国内这边恐怕是治不好了——”
“什么?”听到这话的一瞬间,苏楠染脑子一片空白,她身体甚至摇晃了一下。
谁的耳朵听不见了?
电话那头的医生朋友还在继续说:
“我翻了下他的病例备份,不仅是耳朵的问题,手臂上也有大面积的烫伤,这些你都知道吗?”
到最后,苏楠染已经听不见所有的声音了。
她从口袋里拿出根女士香烟,烟头对准火机的时候,她才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。
怎么是程桦烫伤呢?不是嘉望吗?
到底是怎么回事?
这些事情,她怎么一件都不知道?
苏楠染用尽所有力气,才勉强控制住怒火,叫来了几个属下,她声音保持着最后的平静。
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,全部查清楚!”
她补了句:“还有程嘉望,查他最近都干了什么!”
交代完,她去程桦住的那间客房看了看。
鬼使神差的打开了床头柜,里面的病历单深深刺痛了她的眼睛。
看见日期后,她猛得想起了来。
那天,是她亲手,给了他一巴掌。
她本来没想那样做的,可是程桦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推了程嘉望,如果她不给程桦一点惩罚,他肯定要被程家人为难,那到时候必然就不止一个巴掌了。
可是她没想到这一巴掌,会让程桦左耳几近失聪。
苏楠染痛苦的抱住了脑袋,从不流泪的人,此刻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落。
阿姨几乎是看着程桦长大的,此刻忍不住道:
“苏小姐,这么些年,您和小桦之间的感情,我都是看在眼里的,但是您最近这几个月究竟是怎么了?”
怎么了?苏楠染也在心底问了遍自己。
她只是怕程桦受到伤害,
可为什么,在她自以为的“保护”下,程桦还是受到了伤害呢?
她有些后悔了,
她不想伤害程桦,现在她只想程桦能够回到她身边!
13
对于苏楠染难得一次的自我怀疑,在国外的程桦浑然不知。
换了个陌生的居住环境,他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。
但这事不知道怎么就被苏槿韵看出来了,她想了想,问他:
“之前有失眠过吗?怎么解决的?”
程桦初到苏家的时候,也是出现过失眠的,那会年纪小,是苏楠染每晚给他讲故事,他才得以慢慢入眠。
他顿了下,才有点不好意思地告诉了苏槿韵。
苏槿韵轻笑了声,没说话,只滑动轮椅朝他走近,拿过一旁桌上的膏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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