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不吝于「对不起」三个字,尤其是在这样一个没有公道可讲的地方。
出乎我意料的是,齐怡痛快地接受了。
很久之后我才知道,那也是祁方铭的意思。
他让他们随意打我,欺辱我,把我当狗一样霸凌取乐。
唯独两条,一不能逼走我,二不能伤了我的一双手。
我该谢他吗?
也许吧。
我学了十二年的小提琴。
考去音乐学院,成为一名真正的小提琴家是我打小的追求,小提琴家的手就是他们的命。
感谢他,把我的身体踩在脚下,却仍不忘把我的梦想护在手上。
挺朋克,挺感人。
齐怡的发难只是一个开始,之后,死蜘蛛、502 胶、红色墨水、腐烂的食物,频频出现在我的课桌和书包中。
这一切都是祁方铭默许并支持的。
我妈也没有坐视不管,她毫不犹豫地带我去报警,可惜没有证据,难以立案,只能让我们母女先回去等消息。
后来她又来过学校一趟,强势地要求学校对此负责,并停止这类的霸凌行为。
齐怡被叫去校长办公室,她说了些什么,倏然放大了我妈的瞳仁。
惊愕、无奈、自责攀上她的面庞。
我妈突然和校长鞠了个躬,说给校长添麻烦了,她以后会管好我的。
我没听清齐怡说了什么,但却依稀听到了「祁方铭」的名字。
那时我启动了保护机制,我过滤掉了。
我实在不愿相信,这一切和他有所关联,哪怕线索已生长得枝繁叶茂,不容无视。
直到,胸针的尖刺扎上我的肌肤,我不得不相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