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刚愈和的创伤口又在隐隐发疼。
疼得我直冒冷汗,说不出话来。
我的心情瞬间降到冰点。
也许,是我想多了。
我以为他来接我,是为了给彼此一个台阶下,两个人还有以后。
可现在我才知道,他何南知从来就没想过在我这里得到任何机会。
他全心全意爱的只是贺芸倩。
一路上,何南知只顾着开车,偶尔与贺芸倩交换眼神。
满满的,全是甜蜜。
我不停的咳着。
只因车里全是那股难闻的“紫罗兰”香水味道。
贺芸倩的轻奢皮衣,是紫罗兰款式的。
发髻,是紫罗兰。
所以,理所应当的,车里的香水也是紫罗兰。
很好,这很“何南知”。
他还是那么痴情,那么专一,只是不是对我。
我抚着肚子,嘴角边,扬起一抹艰难的微笑。
心中暗语:“宝宝,以后妈妈得一个人陪你过日子了。”
“你不会再有爸爸,我们也不会再需要爸爸了。”
把我送回酒店,何南知跟贺芸倩急不可待的便要离去。
贺芸倩微笑着向我挥手作别。
“念念,好好养身体。”
“我跟南知还有重要会议,就不陪你了。”
“放心,我们还会有再见的日子。”
我也微笑的向他们招手。
“再见,祝你们开会顺利,玩得开心。”
何南知一愣神,似乎对我的表现感到很意外。
既然苦情不管用,我何不平静面对一切。
在来的路上,我就己经想好了离婚协议的内容。
曾经的美好,都是过去时。
我也应该为我和孩子的将来打算了。
别了,何南知,曾经的阳光大男孩,我曾经的最爱。
路,还要走。
但不再包括何南知,那是独属于我跟孩子的路。
我去前台退房的时候,想到何南知应该会来取押金。
便留下了一张便条,交到前台服务员那里,以便转答。
“最后一次叫你南知哥哥。我跟宝宝回去了。”
“一别两宽,一拍两散。”
“稍后,我会把离婚手续交到你的手上。”
“我走了,祝,平安,喜乐!”
我回到了原本属于我的城市。
再次住回我的大别墅,看到了那幅《麦田》。
画作中,男孩,还是那个男孩。
女孩,还是那个女孩。
我的心境却再也不同往昔。
我再也没有给何南知打过一个电话,也没有发过一条微信。
不过,手机里还存着他的电话号码和微信号。
这时,我才发觉。
删不删他已经不重要了。
他与我而言,我已经不会再产生大的情感波动,只是我没想到很快我就被现实狠狠打脸。
我收拾好心情,一方面让律师帮我起草离婚协议和我需要的条款。
另一方面,我又恢复好曾经最好的状态。
接着努力打拼事业。
就仿佛,我又回到了大学时代。
一切都是新的开始,浑身充满了干劲儿。
第二天,我早起来到单位,所长却一脸严肃的把我叫到了所长办公室。
以我在研究所的地位,就算是所长在平时也是很给我脸面的。
今天不知道怎么了,张所长怎么会对我摆出一副臭面孔。
刚进到办公室,我想要坐下来。
张所长厉声道:“江念念,我是这么信任你。把团队交给你带,把核心技术资料交给你保管。可是你呢?你是怎么对我,怎么对咱们所里的?”
“老实交代吧,你有没有收取外县市本系统竞争单位的好处?”
我一脸的疑惑。
这话是怎么说的。
“张所,我的人品你是知道的。我从来没做过对不起咱们研究所的事情。”
所长的情绪更加的激动。
一拍桌案,茶杯也跟着震动了几响。
“可是外县市的贺芸倩己经拿着咱们的技术,提前上报到本系统的顶级主管单位。”
“靠着这项技术,贺芸倩己经成功上位,成为我的顶头上司。”
“先不用提那大把的科研奖金。单是本单位这么多同事,这么多年的心血,这么多年的付出全都白费了。”
“不是你这儿出了问题,我想不出任何有纰漏的地方!”
突地,我的脑海中仿佛响起了炸雷。
何南知,何南知,一定是何南知!!
他之前哄着我,从我这里骗走了核心技术资料。
然后,他又顺理成章的“孝敬”给贺芸倩。
我整个人都快晕过去。
“张,张所。”
“对不起!”
张所长冷笑一声。
“哼!”
“你这算是间接的承认了?”
我默不作声。
无颜面对领导这些年对我的器重和培养。
张所长沉声道:“你是自己解决,还是由我亲自出手?”
这算是老领导给我留下最后的尊严了。
我忍受了何南知的背刺。
在何南知对我施展冷暴力的时候,我没有痛哭。
在手术台上,我为了留住宝宝,几乎与死神争命的时候,我没有痛哭。
在贺芸倩挖苦,嘲讽我的时候,我也没有痛哭。
但是,现在我却止不住的泪流满面。
我强忍着不让哭声传得太大。
“所长,我,主动辞职。”
“我对不起同事,对不起您。”
张所长也没有多说什么。
“唉,姑娘,去吧。”
“自己去人事部办理离职手续。”
“所里会给你留个体面,就说你是因为身体原因,主动病退!”
我“嗯”了一声。
擦干了泪水。
向老所长深深的鞠了一躬。
然后,掩面,低头,向门外走去。
办公室外,却早己聚集了许多的同事。
他们的奖金没了。
心血,白白付出。
有的是一家老小,指望这个技术项目改善生活。
还有的,靠着这个项目来升职,加薪。
现在,一切都成了泡影。
我不敢看大家的眼光。
我感到全身都火辣辣的疼痛。
一位新调进所里的小姐妹低声道:“念念姐姐,你,哎,你曾经是我在科学领域的偶像。”
“江组长,一路走好。人生本就如此,谁能无过。”
“我家的小孙女让我给你带声好,她说等到她过生日的时候,希望你能去我家教她科学知识!”
大家那善意的安慰,却如同一根根刺一样刺在我的身上。
我不敢跟大家多作交流。
飞奔着,我逃出了单位。
一整天,从路上,到车上,再到别墅里。
我不管自己在哪里,都是不停的拨打着何南知的手机。
拨打到手指发抖,他那边却连半个回音都没有。
直到夜晚,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倒别墅的地毯上。
整个人有种崩溃感。
抬目,黑暗的星光下,又看到到那幅《麦田》。
我冲上去,摘下这幅我曾爱如珍宝的画作。
随着我大力的撕裂,《麦田》变成了一片片碎片。
第五章
望着那碎片,就像我跟何南知的所有回忆。
碎了,彻底碎了,再也拼接不回来了。
人心是会变的。
只是我知道的太晚了。
就在这时,我的手机突然震动了几下,
我顾不上擦拭眼中的泪水,想着是不是何南知打过来的。
我现在急需他一个合理的解释!
不过,当我看到电话那边的来电显示是裴云光。
紧着的心一下子松了下来。
电话中,他关心地声音传来。
“念念,我放心不下你,在张所那里打听到了你的近况。”
“才知道你辞职了。张所和我说你的情况很不好,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?”
“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吗?
本来收住的眼泪在这一刻决堤,就好像我这个溺水的人突然抓到了唯一的救命稻草。
我嚎啕大哭。
断断续续,将发生地一切倾诉给了裴云光。
我听到话筒传来愤怒的声音,紧接着有什么东西碎掉了。
“何南知!这个混蛋怎么敢如此对你!”
“念念别着急,我帮你想办法。你先别哭。”
好在,学长是个很有办法的人。
不到五分钟,裴云光再次说话。
“我找到了,我这里有贺芸倩的电话,联系上她是不是就能联系到何南知了?”
我精神一振。
“对呀,找贺芸倩,贺芸倩也是同谋。”
果然,还是裴云光一语惊醒梦中人。
联系到贺芸倩,那么找何南知也就很容易了。
我在裴云光那里要到了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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